第(1/3)页 天际的气爆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声雷鸣,蛮横地撕碎了死寂。 那并非寻常声响,而是空间被生硬扯开时发出的痛苦呻吟。 呜咽的风声骤然停滞,连飘荡的尘灰都凝固在半空,整个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真空,仿佛被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。 漆黑的裂隙深处,人影踏出。 靛蓝粗布衣袍洗得发白,草鞋边缘沾着几点干涸泥星。 来人须发半黑半白,随意披散肩头,面容如同被山风刻刀削磨了千万年的磐石,粗糙中透着亘古不移的厚重。 唯有一双眼睛,沉静如古井幽潭,倒映着碎裂的天空与那几道悬空的武王身影。 他落脚无声,踏过的空气却肉眼可见地塌缩,形成漏斗状的涟漪。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倾泻,仅有一种巍然耸峙,承接万钧的厚重,便将施加于这片天地的所有重量,无声无息地承接过去。 咔嚓…… 细微却清晰,碎裂声并非来自实物,而像是意志交锋被骤然阻断后,虚空不堪重负的哀鸣。 “北河?” 东方策背后剑匣的低啸戛然而止,转为悠长清越的嗡鸣。 他肩头微不可察地一松,绷紧的脊梁挺直如初,眼中锐芒如冰棱乍现。 北河宗宗主目光扫过山谷,在慕容家几人脸上停留一瞬,最终定格在为首那清瘦老者身上。 声音平缓,如同山涧泉水淌过青石:“慕容邈,千年未见了。 慕容家行事,倒是愈发不讲究了。 六个打两个,脸面这东西是打算弃了么?” 慕容邈,慕容世家七王之首,二转武王之境。 他古井无波的眼底,终于掠过一丝涟漪,声音穿透凝固的空间,带着一丝凝重与审视:“北河,千年了。 你当年在天风峡断去的气运,如今在北寒绝境中温养愈合了几分? 为了一个毛头小子,引动气运之伤,值得吗?” 此言一出,其余六位慕容家武王神色皆变。 千年前那场席卷沧澜疆域的剧变,北河宗宗主独断天风峡,挽狂澜于既倒,却也付出气运几近崩坏的惨痛代价,从此销声匿迹。 北河宗,也就此瓦解。 谁都以为此人要么陨落,要么终身止步于一转武王之境。 未曾想,今日竟在此地重现。 而且……那内敛的气息如渊似海,竟比传言中更显沉凝? 对方的修为,已是恢复到了无限逼近二转武王的地步。 北河布满老茧的手掌,随意地搭在腰后一柄柴刀木柄上。 那刀柄黝黑粗糙,像是随手砍下的枯枝削就。 他神情淡然,带着山野樵夫独有的粗粝:“气运碎了便碎了,本就是捡回来的命。 这条命千年前就该丢在天风峡,既没丢,往后想的便不只是活着长短。 滴水之恩,涌泉相报;睚眦之怨,须臾难忘。 东方兄。”他目光转向东方策,“于老夫在北寒冰窟闭关,逆转气血疗伤最紧要关头,替我斩了一条窥伺气机的‘蚀骨阴蚺’,助我稳住气运。 此恩,老夫记在心间。 况且,老夫弟子为此小友所救,自是没有道理不管今日之事。” 真相揭开! 诸人震惊之下,在林凡身边的一位天骄恭敬地冲着北河宗宗主行了行礼,“老师!” 此子,竟是北河宗宗主亲传。 之前在幽琅秘境时,林凡便觉此人实力虽不算太强,保命手段却极其了得。 如今得知其身份来历,方才明白他为何能有如此实力。 北河宗,昔日沧澜疆域顶尖宗门之一,其整体实力,虽说远远不及慕容家,却因为北河宗主这位二转武王的存在,亦是能屹立在沧澜疆域之巅。 慕容邈眼底的沉静终于被打破,化作深潭漩涡。 他死死盯着那柄貌不惊人的柴刀柄,瞳孔细微地收缩,他自是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。 那不是凡木,是早已绝迹于上古,坚若神铁的昆吾龙血木! 刀虽未出鞘,一股几乎凝为实质的厚重杀伐意境,正如同无形的山峦压迫,从那柄刀上弥漫开来。 第(1/3)页